呵哒 [樓主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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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章:偷窥 翠峰染淡墨,清泉明镜心,司马淩的武功或许不入主流,但品味绝对不差,清晨薄雾的映衬下,轻水山庄更显优雅别致。 沐兰亭不到五更天起床,替还在酣睡的铁晓慧掖好被子,取下墙壁上的镇宅长剑走到泉边,此刻她白衣如雪,人亦如冰雪,手持三尺青锋,立于山泉之畔,双眸深邃清幽,仿佛已经没有了凡夫俗子的感情波动。 玉人掌中长剑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而粲然的弧线,剑尖颤动,流光溢彩,裙摆飘动下,沐兰亭淩波微步,身法如弱柳扶风,世出了一套至柔至轻的清风流云剑。 起初沐兰亭的人和剑真如云外清风一样随心所欲,纯净得不染一丝尘埃,慢慢的,剑势滞涩起来,感情、恐惧、执着等心魔丛生,仿佛重物挂住长剑,仅仅十三招的剑法,舞到第八剑就已经舞不下去。 沐兰亭还剑回鞘,感觉有些茫然,低头凝眸鞘中长剑,回忆藏经殿中历代绝顶剑客的笔记都言道,只有太上忘情,痴情於剑才有可能成就更高层次的剑法,但现如今已经有一缕淡淡的情丝萦绕心头,说不清,道不明,这种感觉更是撩人,只不知是该斩断情丝侍奉剑道,还是该顺其自然畅通念头。 这时叶尘从竹林窜出,看着玉质凝肤,转动照人的沐兰亭,似也痴呆,但立刻就恢复精神笑道:「兰亭你起的好早,我有件大事和你说。」 沐兰亭道:「你也很早。」 叶尘心道我一夜没睡,嘴上半真半假地道:「原来昨天我们见的那个韩解语是假的,她夜里想要出手偷袭我,结果被我打倒了,还有那个鬼面人也来找过我,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。」 沐兰亭皱了皱眉,听他说得稀里糊涂,以为又是在开什么无聊玩笑,细问之下叶尘才比较详细的说了一遍具体经过,当然,和大胸脯美女赤身裸体翻云覆雨那段是必须要隐去的。 幸亏沐兰亭不知道那大胸美女就是威名不逊蓝碎云的秦嫿锦,见叶尘安然无恙也就没怎么太在意,但那个鬼面人的出现却很值得推敲琢磨了。 「五十年前司空黄泉粉碎虚空成就武圣,一统正道武林,差点覆灭整个魔道,眼看就要完成此逆天壮举,没料到世事平衡,二十年前梵天情参透了天魔门四代人都没能领悟的元始生死诀,通达造化,一样粉碎虚空,莫非叶商也要攻克这层屏障了吗?」 叶尘道:「我也修炼了混沌阴阳道,说不定将来也可以成就武圣。」 沐兰亭不由笑道:「武中圣人,近乎仙佛,百年难得一见,每一位都拥有大智慧、大气运,盖世奇才都不足以形容他们的天赋,百年史笔都写不尽他们的传奇经历,藏经殿内记载的武圣,千年来不过二十一个人,二圣并存於世的情况算上现在才只有两次,三圣鼎立的时代根本闻所未闻。」 叶尘打个哈哈,「这也挺好,起码不会一家独大,可我觉得除了叶商外,肯定还会有人去争取突破到这种境界的。」 沐兰亭道:「不错,虽然二圣当道,但仅次於他们的绝顶高手也还是很多的,江山七杰、无法和尚、曾师伯、皇甫正道、华太仙、燕苍生等等等,无论哪个都坚信自己能独辟大道,做时代主角,一直苦心孤诣寻觅自己的通圣之路。」 叶尘见沐兰亭脸上出现极少见的狂热,提醒道:「听鬼面人说起,想要粉碎虚空除了修炼到达顶峰,还必须依靠五部秘笈,可惜混沌阴阳道几近天授,没办法言传,否则我是肯定不会对你藏私。」 沐兰亭握紧长剑,深吸口气道:「武圣之路对我来说远之又远,不提这个了,原来宗主、鬼面人、殷中玉他们还有这层纠葛,真让人出乎意料。」 「你不介意当初宗主藏匿暗处见死不救?」 「通圣宝典,普天之下学武之人,除了你之外谁不会觊觎呢?而且当时只怪自己学艺不精,没理由去埋怨别人救援不及。」 叶尘笑道:「等我真成了武圣,可不会忘记兰亭你对我的恩情。」 沐兰亭肌肤微现一抹绯色,「我其实……嗯,那个假冒的韩解语你怎么处置了?」 叶尘道:「边走边说吧。」 原来昨夜秦嫿锦骤失大量内力,疲惫欲死,而叶尘则功力暴增,混沌真气完美消化平复异种真气的冲突,感觉哪怕是蓝碎云卷土重来也能有一战之力。 秦嫿锦披上外衣,媚笑道:「姐姐我纵横一世,万没想到小郎君居然扮猪吃老虎,让我翻了船,真是栽到家啦。」 叶尘见她楚楚动人,扭动说话间酥胸时隐时现,回忆适才丰腴柔软的肉感,他只得道:「宋铁衣三人真的离去了?你若是没害他们,我就不为难你。」 「本来我是想把古孝恭的元阳弄到手的,可惜那个叫辛蕊的小女子似乎挺讨厌我,没吃饭就急吼吼的带着二人告辞了,我怕宋铁衣有什么绝招,也不敢正面为难他们。」其实她此行主要目标就是叶尘一行,懒得节外生枝为难宋铁衣三人。 叶尘没想到善妒、暴躁的辛蕊居然能救三人一命,也算难得,「真的韩解语在哪里。」 秦嫿锦笑道:「我被你吸走小半功力,此消彼长,但真打起来,你未必是我对手。」 叶尘也笑道:「是吗?咱们要不要来试一试?」 看见这自信十足的神态,秦嫿锦也有些忌惮起来,害羞道:「我可没力气再试了,韩解语没死,就关在南边的麝月苑。」 叶尘道:「那就后会有期了。」 秦嫿锦奇道:「真要放我走?你连我是谁都不想问问?」 叶尘道:「我不爱杀人,也害怕麻烦,押着你一点用没有,你总不会想让我八抬大轿娶你回家吧。」 「好,你这小鬼果然与众不同,放心吧,韩解语他们确实平安无事,我也有些害怕和你为敌,再见了。」 叶尘看着这丰满白嫩的女郎半裸飘走,心里竟有点空荡荡,但功力提升下,他少年猎奇,就在院子中打了一套普普通通的天元宗长拳,姿势大开大合有些花哨,不适合对敌,仅为锻骨练筋之用,没想到内力催动下,招式疾而不急,拳风有如雷震,院中大树受劲力击打,不住摇晃,树叶漫天飞舞,一套基础长拳却打出了类似先天罡气的气魄。 天色渐亮,他往南而走去解救韩解语,恰好遇到山泉边练剑的沐兰亭。 叶尘双手放在脑后,似乎没有任何烦恼记挂心头,轻松道:「那个鬼面具的话,我们也不能一股脑全信。」 「是这个道理,不再见一次不好下什么判断,应该去那个冠军会看看。」 二人说着已经赶到麝月苑,轻松找到真正的韩解语,见她三十多岁年纪,容貌憔悴,清瘦文静,远不如冒牌货妖艳火辣,问起经过来,她知道的还不如叶尘多,只有一点始料未及,那就是秦嫿锦武功极高,只手灭了一刀门所有弟子,没一个人能接她三招开外,手段之毒辣世所罕见。 铁晓慧和严青竹听完后,除了离奇、悲哀、怪异外,更暗暗吃惊这叶尘果然高深莫测。 韩解语行礼道:「多亏叶兄弟和沐姑娘相救,否则这诺大山庄真的是灭门绝户了。」 沐兰亭侧身让过,说道:「我其实是适逢其会而已,从退敌、逼供、救人全都是叶尘一手包办。」 到底是出身春秋书院,韩解语虽遭剧变,但并没有哭闹诉苦,闻言又施一礼,「诸位急公好义,都是轻水山庄的大恩人,可惜此地狼藉凋零,贱妾不知该如何报答你们了。」 严青竹羞愧于昨夜的孟浪,正色道:「行侠仗义乃我辈……」 叶尘插嘴笑道:「钱永远是最好的报答,我和兰亭出来身无分文,多亏晓慧妹子接济数日,夫人若是真要报答,给点金银便是。」 严青竹更加惭愧,名士大侠怎能张口便是金钱俗物,俗不可耐,俗不可耐! 沐兰亭嘴角含笑,心道这还真是当务之急了。 铁晓慧趁韩解语连忙进内室取钱的功夫笑道:「哈哈,大侠都是这样赚钱的啊?我还真不知道,又学到不少东西。」 叶尘道:「在下这也是走投无路,倒让晓慧妹子和青竹兄笑话了。」 严青竹道:「人家山庄惨遭灭门,算得上人间惨剧,大丈夫施恩不望报,你却找人要钱,这也太过分了点。」 叶尘如今脸皮练的厚实,只是笑而不语。 「那岂不是成了教人忘恩负义吗?圣人教诲,不滞于物,方能与世推移,自命清高为迂腐,却不是读书人的道理了。」沐兰亭声如风动碎玉,语气很是不快。 严青竹一时语塞,心中感叹只怕自己没什么机会了。 沐兰亭又微笑道:「我说的也是班门弄斧的小女子见识,还望青竹兄这正牌读书相公莫要笑话才是。」 严青竹也算救过二人性命,沐兰亭发觉自己语气过重,立刻改了口。 铁晓慧搂住沐兰亭手臂道:「圣人也好,穷人也好,没钱总是不成,了结这事儿咱也该走了,只不知该上哪玩了。」 叶尘道:「我们要去洪武门的冠军会看看。」 铁晓慧「啊」地一声,随后道:「那是比较热闹,但我小时候去过一次,人们夸夸其谈,动口多,过招少,喝酒多,吃菜少,早没了古代战神冠军侯纵横异域三万里的精气神。」 沐兰亭拍了拍她道:「我们不是去玩,天元宗有要事处理,不得不去罢了。」 严青竹再次打起精神喜道:「这下大家又能一起上路了,还能有个照应,春秋书院的琅璿师姐也应该在路上了,我正要和她汇合。」 春秋书院分四季阁、诸圣殿、天道楼和正礼堂,其中以诸圣殿大弟子上官琅璿威名最盛,无论学识、书画、礼乐、武艺、剑术都冠绝书院,类似于聂千阙在天元宗的身份地位,而严青竹虽然也不弱,和师姐比起来就差个不知多少了,人家都未必记得他的名字,而且他本身也没什么资格参加冠军会,但若同晓慧师姑和天元宗扶云殿首座同行,自己也许能在同门和圣地少年精英面前扬眉吐气一把。 叶尘有点烦闷,这个严青竹总是盯着沐兰亭看来看去,早就惹人不快,而且他内心深处是想和沐兰亭单独相处的,但话又说回来,在月仙楼若非他和古孝恭上来打岔,自己说不好早就死了,太刻薄的话实在说不出口。 「那样也好。」沐兰亭和叶尘对望一眼,目光略微有点幽怨,不知道心中是不是也想和叶尘单独相处。 铁晓慧倒是雷厉风行,「那咱们还不快走?」 叶尘笑道:「铁大侠不是嘱咐你处理完轻水山庄的事便回家么?」 铁晓慧还没搭话,严青竹却急的够呛,若是师姑不去,自己也实在没什么脸跟着沐兰亭了,连忙道:「那个……那个铁夫人不是也在四处寻找师姑吗……我们不妨留个讯息或通知铁家商铺,大家在洪武门汇合,师姑和母亲一起回家,岂不是更好吗?」 「就这么办吧,我也特别想我娘了。」提起母亲,铁晓慧的玩心却是收了一大半。 这时韩解语手托一个木盘出来,上面没有金银,只有四张两百两的银票,时下三十文一石大米,千文为一两银,八百两已经算是钜资了。 韩解语恭谨地道:「仓促间拾掇不到许多,这些银钱虽然少了点,叶兄弟尽管先拿去使,改日再来取便是。」 叶尘忙道:「够了够了,实际也用不了这么多。」说着全收进了衣襟内。 四人走出轻水山庄,叶尘不经意回头一望,山庄大门缓缓关闭,这回这诺大山庄真正只有韩解语一人而已了,细思之下竟有种悚然之感,他忽然异想天开:由物见人,此处精雕细琢,司马淩想必是个风流倜傥,很懂生活的人,韩解语虽出身名门,但到底姿色普通,年纪一大肯定更加失宠,该不会是司马淩暗中有了别的女人,甚至明处娶了妾室?然后刚烈且心狠的夫人设计杀害丈夫,独吞轻水山庄的地产财富?否则一个家破人亡的寡妇,怎会送银票也还淡定的顾得「四平八稳」这种彩头呢。 随即叶尘自嘲一笑,真真假假,人心难测,最方便的办法就是不要去测,把它们留给鬼面人、宗主、屠无道那样的人去测就好了。 沐兰亭道:「你笑什么呢?」 叶尘道:「没什么,只在想咱现在有了钜款,不知是该吃好的喝好的,还是该买点什么好东西。」 「我还想吃南湖畔的桂花糖藕和冰碗儿!」铁晓慧先举手笑道。 沐兰亭整理了下叶尘衣领,「我觉得你还是先弄套衣裳比较好。」 江南水乡繁华百年,户户垂杨、处处笙歌,叶尘腰包一鼓也自大气起来,到绸缎庄内东瞧西看全都想要。 可惜沐兰亭生平也没太注意过男子衣服款式,更没买过男子服饰,只能取几两纹银给掌柜大裁缝,让他裁制。 有钱能使鬼推磨,不到两个时辰,叶尘换上新衣,梳理头发,已经打扮成个眉清目秀的翩翩公子,而且他如今功力高深,气质越发沉凝,倒显得像有二十一二岁,唯有笑时,双目清澈透亮,才像个少年人模样。 铁晓慧手托冰碗儿回来,笑道:「哎呦,叶兄弟这袍子一穿显得俊多了。」 沐兰亭吃惊铁晓慧怎能轻易说出如此的言语,但偷偷瞧了一眼叶尘,心道确实是好相貌,怪不得温雪那样的美女都会接受他。 少女眉目含春,更增娇艳,严青竹欲哭无泪,恨不得扯块碎布,用力抹去沐兰亭偷看叶尘的浅浅微笑。 铁晓慧吸溜完凉丝丝的蜜饯果子,指着街尾道:「刚才我路过那边的神兵坊,挺热闹的样子,要不沐姐姐和叶尘也去选件趁手兵器?」 叶尘学着以前见过纨绔子弟的样子,一拂袖袍,踱着四方步,边走边笑道:「听老人说起,前朝的街道压根儿买不到什么兵器,如今圣上开明,不禁刀剑,倒方便了咱们。」 严青竹道:「沐姑娘乃剑法名家,不知平时爱用哪种长剑?四面刃?窄轻细剑?还是转手剑?」 沐兰亭淡淡地道:「我都还可以。」 铁晓慧笑道:「叶尘你呢?我瞧你刀法超级厉害的。」 叶尘头也不回道:「我平日只吃饭睡觉,不练刀,也没什么趁手的。」 四人都笑,快到那神兵坊时,街尾拐角处转出一辆奢华辉煌的马车,十几个精壮彪悍的大汉两旁开道,又有三男一女四位骑马的青年闪出,一齐停在路边。 随后车中走下一个服饰极华丽的青年男子,面目也算英俊,但神态说不出的骄纵,手摇摺扇和刚才那四个骑士踏进了神兵坊。 叶尘问道:「好么,这人好大的架子,不知道什么来头。」 沐兰亭蹙眉道:「我认得那个女的是先天太极门的沈梦妍,两年前我和她比过剑,其他几人就不知道了。」 铁晓慧含着个莲子道:「坐车那小子是先天榜排名第五的楚云歌。」 严青竹炫学解释道:「先天太极门和别派不同,竞争极为残酷,弟子间一年比武三次,为的就是门内先天榜的排名,三千弟子,排名第五也算是精英中的精英了,怪不得如此嚣张,只是没想到师姑认得他。」 铁晓慧得意地道:「那人掀帘子下车时,我看见有子母钢环在角落,我听四哥说起过,太极门仙王殿专修奇门兵器子母环,而且这马车镀金花纹出自京城官家的凤舞斋,马为皇城军中的战马,他自然就是京中戍卫上将军楚威的三公子,仙王殿首座大弟子楚云歌啦。」 叶尘佩服道:「晓慧妹子好眼力,管他第四第五,和我们也没什么关系,进去看看吧。」 神兵坊据说是四大家族中姬家的产业,只要有钱,任何神兵利器都买得到,当然,如果想大量购买刀枪剑戟,那就算意图谋反,除非有官府批文,否则绝对明令禁止。 一楼处普遍为做工精美的长剑和绣弓,更多作为读书秀才、士大夫等人的装饰之用,小夥计见这四位公子小姐兴致寥寥的样子,立刻引荐他们上了二楼,缅钢剑、螺纹钢刀、碎花纹钢刃和东淮岛屿特产的菊纹钢刀等更高级的兵器琳琅满目,铁晓慧东看西看,还是不太满意。 叶尘粗声道:「神兵坊好大的名气,应该还有更高级的货色吧。」 小夥计笑道:「公子真是行家啊,但批量生产的刀剑中,缅钢剑和菊纹钢刀已经是整个天下最好的了,再高级的兵器只能是大师锻造,哪怕再多钱也未必买得到,嘿,可不是大师吝啬手艺,只是那材料真的可遇不可求啊……」 叶尘瞧他机灵狡狯的样子,拎出几串钱甩给了他,「少废话,刚才那位楚公子呢,他能去的地方,我们不能去吗?」 「哈哈,材料虽然罕贵,但咱们既以神兵为名,自然有现成的宝刀宝剑了,公子、小姐楼上请。」 三楼的装潢就和楼下不可同日而语了,九张圆桌,精雕胡椅,香茶美酒,楚云歌、沈梦妍等人就坐在靠街边栏杆的位置,奇怪的是这层一把刀剑都没有陈列。 四人坐定,沐兰亭道:「龙渊城铸剑堡也不像这样麻烦,看来姬家很会做生意。」 铁晓慧笑道:「会吊胃口才是真的,一会来的不是个老先生就是个美娘子,和咱们聊什么上古神剑、名侠宝刀之类。」 果然,一位五十来岁,仙风道骨,活像算命先生的男子飘了过来,摇头晃脑道:「在下许文超,文武双全之文,超凡脱俗之……」 叶尘忍住笑打断他道:「我想知道这里什么都没有,想让我们怎么买?」 许文超优雅的端起茶水道:「公子莫急,您几位既然瞧不上缅钢剑,当然是贵宾了,咱们神兵坊三楼有当代大师锻造之天下利器,正所谓……」 沐兰亭又把他打断了,「听说姬四公子佩的承仙剑,琅琊楼主的凤天舞,甚至魔尊少年时所用的九幽月牙,全都出自神兵坊,不知还有没有类似的呢?」 连续两次被打断,许文超很是不快,心道现在的豪门子弟真没规矩,待听到承仙、凤天舞、九幽月牙的时候,他一口茶水呛了出来,苦笑道:「估计几位和楚公子他们一样,也是武林大派的弟子吧,那种仙钢重宝怎会放在市面出售,想要就只有上烈日山庄找姬家族长谈谈了。」 沐兰亭点点头道:「原来如此,我们想要一口好刀。」 许文超道:「嗯,我们这家店比菊纹钢刀更好的就是暗光花纹钢打造的雷狱刀了。」说罢拍拍手,就有貌美侍女手持木闸走来。 严青竹道:「糙面花纹钢、暗光花纹钢都是韧度极高的精品,大师也很难锻造,成品兵器比起洪武门的玄铁还要略胜一筹。」 叶尘戴上盒中真丝手套,拔出了雷狱刀,刀身反光花纹中冷光流动,厚背薄刃,寒气迫人,不说吹毛断发,但足可分金裂石。 「确实厉害,这个刀柄也不是普通木头吧?」 许文超还没答,沐兰亭先道:「这是珍品铁桦木,单是这一节就够五十两白银了吧。」 那边的楚云歌浑身富家二世祖的骄纵狂妄之气,但呼吸绵绵,坐似卧龙,目光莹润,显然内力造诣极深。 「楚师兄的子母环为寒铁精钢所铸,锁拿兵器易如反掌,不知还来这神兵坊买些什么?」 楚云歌眯着眼睛一直在打量沐兰亭和铁晓慧,只觉二女肌肤欺霜赛雪,姿容无双,乃生平仅见的美女,看得太入神竟没听见师弟的问话。 沈梦妍娇笑道:「师兄又看哪家闺女了……」说着回头看去,心中微惊,立刻回身道:「那个白衣服女子是天元宗扶云殿的沐兰亭,两年前的群英会我就是败给了她。」 楚云歌一怔,都盛传沐兰亭剑法极高,没想到这般美貌。 另一黑衣青年道:「前不久转轮王蓝碎云夜闯天元宗,不但全身而退还掳走了沐兰亭和另一弟子。」 楚云歌失笑道:「呃?那他们可真是丢脸到家了,曾恨水、沐灵妃两大绝世高手都奈何不得蓝碎云吗?」 沈梦妍对那黑衣青年道:「展俊,你这消息还是慢了些,那个和沐兰亭一起被劫走的弟子名叫叶尘,前些天在月仙楼,一刀砍断了蓝碎云左手!」 众人大惊,展俊道:「天元宗还有这等人物?哪怕甯无忌师兄也办不到吧?」 楚云歌收起了色心,狂归狂,转轮王蓝碎云有多厉害他心里有数,如果自己有什么逾矩行为,惹那个叶尘出手,肯定是讨不得好的。 但沈梦妍又低声道:「这些骗骗好事闲人还行,叶尘肯定不弱,但当时蓝碎云也是有伤的,外加铁家老大铁玄甲都参与了围攻,这才让小卒捡个现成的便宜罢了。」 楚云歌释然道:「怪不得,原来铁玄甲也在场,如果我也有这种大高手协助,砍掉的一定是蓝碎云的脑袋。另外据说聂千阙已经接了冠军会的帖子,但这次宁师兄亲自赴会,也没他们小小天元宗什么事了。」 其他人深以为然,有个浓眉少年道:「甯师兄去年已经开始修炼本门至宝太乙玄黄经上的神功,正要借冠军会公诸於众,坐实正道第一少年天才的美称。」 楚云歌皱眉不快,沈梦妍用大腿偷偷在桌下蹭了蹭他,脸上一本正经道:「甯师兄擅长掌法、剑法,又得掌门至尊亲授,内力当然比同辈师兄弟为高,但说起本门的乾坤无量环来,肯定是不如楚师兄精纯了。」 「那是自然,那是自然……」 楚云歌这才笑道:「嗯,区区小技,怎能和甯师兄相提并论,莫要吹捧了……咱们这次赴冠军会可不能丢了仙王殿的面子,我上个月已经在这里订了四把糙面花纹钢打造的利刃,待会儿给你们都佩好再上路。」说完趁众人欢喜无限的时候,也在桌下重重顶了顶沈梦妍丰美的腿心花唇,但人比人气死人,沈梦妍已经算是难得美女,和沐兰亭、铁晓慧一比似乎也不怎么样,楚云歌无名火起,就想过去攀谈一番。 这一切做得隐蔽,当然能瞒过展俊等人,却恰巧被东张西望的铁晓慧看个正着,羞得她耳垂都红了起来,心道女孩子尿尿的地方怎能被男人摸去?那沈梦妍非但不躲开,还撩起裙子让他揉着……真是不知羞耻的狗男女! 叶尘奇道:「晓慧妹子你不舒服吗?怎么脸忽然这么红?」 「没事没事……」铁晓慧忙岔开话题道:「这可真是把好刀,我们要了。」 许文超大喜,小心把雷狱刀放回木闸,说道:「公子小姐们可真识货,此刀仅售白银一千九百两。」 「什么?」叶尘一惊,随即想到沐兰亭的碎阙剑,她自己提供小半材料,还花了两千两黄金,这把雷狱刀这么贵也不太奇怪。 铁晓慧掏出一遝银票宝钞交给了许文超,「多出来的你自己收着。」 许文超喜道:「多谢小姐,在下恭敬不如从命,请稍坐,敝处预备了点心和新鲜水果,在下去去就回。」显然是去兑换现银以验真假了。 叶尘不好意思道:「怎能又花你的钱,救命大恩都还没报。」 沐兰亭似乎也没把这当个大钱,随意道:「去洪武门途中会路过延洲,大夥可到我家作客,到时师姐会帮你还上。」 叶尘心中叹气,亏得自己还把八百两当成钜款,好像在她们眼里这似乎也算不上什么。 严青竹则心想,若是沐兰亭也这么关心我,真是死都甘愿了。 「这钱也不白借你的。」铁晓慧道:「那个楚云歌死盯着我和沐姊姊占便宜,你去帮我教训教训他。」 严青竹劝道:「楚云歌身份显贵,公然挑战可不是小事,再说来,师姑和沐姑娘明艳如仙,他多看几眼也不算太过於无礼。」心中却道:若是看几眼就要挨打,自己只怕被沐兰亭大卸八块了。 叶尘觉得不值当为一把刀充当打手,刚要推脱,没想到楚云歌径直走了过来。 「天元宗沐姑娘吧,在下楚云歌,六大圣地同气连枝,特来叨扰说说话。」 他满身锦绣,不报家门,显然是自信对方必然听过自己的威名。 叶尘疑惑道:「这位正是天元宗扶云殿首座,公子您叫楚什么歌来着?」 楚云歌勃然变色,就要发作,铁晓慧立马介面道:「你呀可真没见识,楚云歌公子的大名都没听过。」 叶尘见她瓜子脸蛋,天生下颌美人尖,媚笑之下嘴角美人痣竟显无限风情,不禁心道:这小妮子再长几岁,只怕比她母亲还要貌美。而楚云歌更是神魂飘荡。 铁晓慧接着道:「擅使一对儿牛头大力锤的楚云歌嘛,但你们牛头派什么时候成武林圣地了?」 「哼,兰亭妹妹,好久不见,何必故作不知呢。」沈梦妍冷笑声走了过来。 沐兰亭淡淡地道:「怕沈姐姐看见我想起两年前的败仗,先天太极门脸上不好看。」 叶尘惶恐道:「原来几位是武林魁首先天太极门的高手啊,早说就好了,害得我想半天也想不起来,平白得罪了楚…恩歌公子。」他故意把云说得含糊,来讥刺楚云歌。 铁晓慧做个鬼脸也掩嘴笑了起来,楚云歌在江湖后进青年才俊中的地位不次于聂千阙,能把险绝的子母双环使得无坚不摧,着实干过几件震动江湖的大事,何时受过这等侮辱,当下不再假客气:「叶尘兄是否自持刀法精湛,要指点两招?」 叶尘愣住不答,并不是怕,而是生平首次有人凭空认出他这个人来,语气虽是嚣张,但也丝毫不敢小觑自己,心中成就感爆棚,无数英雄趋之若鹜的名望一物,果然名不虚传。 沈梦妍嘴角冷笑,「我怎么听说你俩不久前还在蓝碎云手里,听说那个老魔贪花好色……瞧姐姐这张嘴,关心则乱,没说起妹妹的伤心事吧?」语气无比刻薄,暗指沐兰亭失贞,显然深恨她两年前在众前辈面前绞飞她的长剑。 楚云歌皱眉道:「师妹莫要说了。」他也觉得情人师妹言辞过於激烈,但将心比心,若自己是蓝碎云,俘虏这样美如天仙的人儿,肯定也把持不住的。 沐兰亭双眸森然,便要动手。 展俊等人凛然不惧,不屑道:「知道得罪先天太极门的后果吗?」 他们没想到铁晓慧言辞加倍激烈,字字如刀,「哈哈,当年慕容枫觊觎绣剑门纪翩翩美貌,被华太仙斩杀,这么多年似乎也没什事啊?」 旁边的严青竹差点吓得晕死过去,这件事虽然人尽皆知,但极少有人敢当着太极门的人揭这段往事。 楚云歌没想到美女没勾引到,反而和女人打起嘴仗,他不动声色握住严青竹手腕,「这位仁兄姓什名谁,也好让我记得。」 严青竹感到手腕火烫,他自有读书人的硬气,全力运功抵抗,但觉楚云歌手上沛然大力汹涌袭来,眼看就要筋骨折断。 沐兰亭纤手有意无意取个剑指,戳向楚云歌神门穴,沈梦妍自恃两年来进步神速,就要拔剑拦截。 瞬间三楼地面猛颤,犹如地震! 楚云歌不由自主地松了手,如果不是手掌酸麻,他甚至真以为刚才发生地震。 叶尘得意微笑道:「几位完全误会了,当时曾师伯他们是故意放跑蓝碎云,我和师姐也是假装被擒而已。」 沐兰亭暗笑叶尘说谎如喝水,却吃惊他的功力似又提升一截。 楼梯当当当响,许文超双手将雷狱刀交给叶尘,铁晓慧也懂得适可而止,伸了个懒腰道:「走啦。」 楚云歌惊凛刚才叶尘没举手投足的就能震动地面的功力,虽然自己还有多种绝技没施展,却也不敢再嚣张叫阵了。 四人下楼之际,沈梦妍似乎故意冲沐兰亭指指点点,嘴上喃喃碎语说些刻薄的闲话。 沐兰亭停住脚步银牙紧咬,已动杀机,但她自知没有华太仙逆天的手段,不敢公然杀害先天太极门弟子,正寻思间,叶尘竟以内力传音:「夜里再见分晓。」 直到用过晚饭,沐兰亭见叶尘和客栈夥计有说有笑,临了还赏了不少钱。 「晓慧去南湖夜市玩了,你要怎样?」 叶尘笑道:「那女的乱嚼舌根,指不定由她嘴里传出什么难听的话,咱们趁夜教训教训她。」 沐兰亭卸下清冷面具,少女心性被勾起,「你刚才收买了酒店夥计帮你打探了楚云歌他们的住处?」 「嘿嘿,兰亭你最近贼了许多。」 沐兰亭笑了笑道:「楚云歌的乾坤子母环造诣很深,绝不像表面那么纨绔,沈梦妍也是剑术高手,想要偷袭也不是那么容易。」 叶尘道:「天再黑些咱俩去看看就知道了。」 深夜,二人换了紧身轻便的黑衣,施展高超轻功,飞也似的飘到沈梦妍等人下榻的青松楼楼顶。 「顶楼西面数第三间,先偷看一下,咱们再来个突然袭击。」 沐兰亭似乎比面对蓝碎云还要紧张,「这……这似乎不合名门正派的规矩吧?」 叶尘黑巾蒙面,沉声道:「人言可畏,粉碎虚空的武圣更恐怖,没办法只能出此下策。」 找到西面第三间的屋顶,叶尘轻柔地挪动瓦片。 「怎么样?你这个骚妇,师哥干得你美不美?」楚云歌扶着趴在墙上沈梦妍那丰盈饱满的臀部,正粗野地抽出插入! 沈梦妍披散秀发啊啊浪叫,胸前肥嫩的双乳被他插得前后摆动,楚云歌腾出手来绕前一握,手指稍微一逗,便把两颗乳头逗得立起。 「梦儿这奶子最近又大了许多啊!」 「还不是被……师兄……你经常揉的……啊……梦儿这骚穴快被你肏烂了……水儿都喷了……再快……」 打死沐兰亭也想不到看到听到的是这种龌龊淫靡的场景,而且还是和隐有情愫的叶尘在一起偷看,这让她无比羞涩的同时,内心最深处竟生出一丝莫名欲望来。 因为穿着紧致的夜行衣,叶尘见沐兰亭形状完美的乳丘起伏急促起来,差点笑出了声,比想得还要大一些。 沐兰亭怕自己忍不住再看,迅速遮起眼睛,用极低的声音道:「咱们走吧……」 「等等,我有办法了。」叶尘伸手往后一揽,本想拦一下沐兰亭后背而已,没想到她含羞不敢再看沈梦妍那副欲仙欲死的嘴脸,以及楚云歌那丑陋的肉棒,就要起身离开,正好把自己形似蜜桃、圆润紧致的嫩臀交到叶尘手上。 叶尘只觉一团柔腴雪嫩的蜜肉盈手,忍不得轻轻捏了捏,触感又绵又弹,心道平日实在看不出高挑纤瘦的沐兰亭屁股这般多肉呢。 �
结束的地好像方不太厚道?敬请期待后续吧。 第17章:联盟 沐兰亭圆隆的翘臀被摸,起初还以为是叶尘的无心之失,倒也并没怎么在意,为避免尴尬想假装没感觉过去就算了,没想到他色胆包天,非但没有撤手,反而在自己又柔又弹的臀肉上捏了起来。 「大胆!你摸哪里去了!」沐兰亭怕底下的楚云歌警觉,不便妄动,但又不能任其揉捏屁股,扭捏之间摇曳出更暖昧的风情。 叶尘享受片刻急忙缩手,装傻充愣道:「怎么了?」 「你还敢问?!」沐兰亭清冷幽绝的俏脸绯红浮现,在夜色朦胧中更增妩媚。 叶尘做个噤声的手势,立刻转移话题,压低声音道:「一会咱们联手快速擒住这对奸夫淫妇,我给他们服下金蚁丸,到时候兰亭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。」 沐兰亭打个寒颤,暂时忘了臀上残留的那种颤栗感觉,芷青殿金蚁丸药力霸道,等同废人武功,确实比打打杀杀更能痛快报复敌人,但她往日对敌直来直去,从没用过这等想想就残忍的法子。 叶尘又道:「金蚁丸最主要是用了金魔罗叶和刀蚁卵配制,工艺繁杂,专锁人经脉气海,乃我们……」 沐兰亭道:「别说了,楚云歌武功卓绝,小心给他听到了。」 话音才落。房顶瓦片爆裂四射,叶尘后翻,沐兰亭侧移,两人堪堪避过。 「藏头露尾的鼠辈,还想暗算本公子,谁给你们的胆子!」底下的楚云歌不知何时已穿好衣服,他双手排天,一股圆转如意的环形气劲圈住碎瓦,浮在周边,眼看就要第二轮发射。 沐兰亭手腕一翻,利剑出鞘,顿时万点寒星洒落,将无数碎瓦全部点落。 楚云歌跃上屋顶,衣袂飘飘,手持子母寒铁钢环,满脸的傲气,「呦呵,这不是兰亭小姐吗,想欣赏本公子床上雄风就直说,随时欢迎,干嘛还偷偷摸摸的?」 沐兰亭横了叶尘一眼,怪他多嘴惊动敌人,随即身子一晃,快得仿佛凭空消失,掌中长剑光芒吞吐闪烁,锋锐剑尖已到楚云歌胸口,但运劲之下,却再也刺不进半分,才见得剑入环中,锁扣之下仿佛上了乾坤大锁,完全动弹不得。 「小姐你穿的这般紧致是想勾引正派同道吗?如此国色天香的人儿,外加如此高超剑法也确实有资格做公子爷的后宫了。」 尽管名声在外,却因为楚云歌外表实在是一副养尊处优的纨绔子弟模样,沐兰亭心中不自觉总是存着三分轻视,如今虽只过一招,但已经能看出此人兵器奇特,先天太极门的功法也是古奥幽深,竟完全没发觉长剑何时跌入圆环。 这时沈梦妍也已整理好自己,手持新得的糙面花纹钢宝剑来到屋脊,见状恶毒笑道:「哎呦,兰亭妹妹发春想男人啦?好看吗?学没学到姐姐怎么叫?底下那里湿没湿啊?」 想到刚才淫靡画面,沐兰亭羞愤恼怒,内力逼弯长剑,脚踏罡斗,撤出圆环范围,可楚云歌右手母环祭起,招式缓慢精准,内劲坚韧阴柔,如宇宙先天时期混沌未分的粘稠飘渺,逼得她多种拿手剑术根本使不完全,另外楚云歌左手子环乾坤刚正,大开大合,全为攻手,一心二用,死死压制沐兰亭。 沈梦妍见自己臆想的宿敌节节败退,说不出的舒畅,连适才肏干时被迫中断的失落感都忘却了,就在这稍微失神的刹那,叶尘已到身前。 「你嘴巴真是太不乾净了。」 沈梦妍耳闻此子刀法淩厉,不敢大意,上手就是自己最得意的飞仙剑,锋锐剑气似能割破虚空,丝毫没有顾忌天元宗,竟是要突然袭击就地斩了叶尘。 叶尘抬手,剑光顿收。 就连那边剧斗的楚云歌和沐兰亭都止了招式,沈梦妍武功或许不是特别高强,但叶尘几乎不费吹灰之力,就那么反手二指夹住长剑,这种应变和功力比起钢环锁剑要难上几倍。 沈梦妍没有过多纠缠,她好歹也是仙王殿弟子,娇喝一声,松手撒开宝剑,后腰钢环猛然疾射,这一招不像内力巧劲,似是某种机关发动,阴狠隐蔽,就连楚云歌心中都打个突。 叶尘一掌拍出。 这一掌,力量拔山超海,掌风呼啸,周边隐有天雷爆破,钢环触之粉碎,而且混沌元气笼罩四周,沈梦妍避无可避,惊骇欲死,感觉挨上这凶悍霸道的一掌,必然魂飞魄散,绝无半分生还可能。 「住手!」楚云歌大怒道,但眨眼间,叶尘面带微笑背负双手,仿佛根本没有出掌过,他这一收比一攻还要惊人,沈梦妍虽毫发无损,却已经瘫倒在地,裆下腥臊气弥漫,应该是吓得失禁了。 沐兰亭最快回过神,「你们二人口吐恶言碎语时可曾想过现在情境。」 楚云歌傲然道:「我们先天太极门执掌乾坤,哪怕朝廷皇帝都要仰仗我们掌门至尊这位武圣镇压天下气运,小小天元宗居然敢冒犯我们,真以为名字同为圣地,两派就平起平坐了?」 叶尘皱眉,对方这种口气不像普通的狂妄自大,而是真真正正来自天下第一门派的信心,甚至类似血统上的优越感,起码肯定化敌为友这条路是不可能实现了。 沐兰亭冷笑:「我们当然奈何不了武圣,至於你嘛,还是能动一动的。」与此同时,剑光绽放,向四处散开,好像条条圣光照耀黑夜。 楚云歌凝重以待,能将剑气化成肉眼可见的虚像,只怕是天元宗的传奇绝艺星河剑罡,沐灵妃三十岁前凭此剑法不知灭杀多少巨擘强敌。 「兰亭好厉害!」叶尘也是眼界大开,不急联手,旁观这套闻所未闻的剑术。 到后来光芒更盛,剑气一扫,银河璀璨,楚云歌斜挎子母双环,双手狂舞,结出各种手印,每一种印法都玄之又玄,沟通天地,隐含无数道理,适才被震碎的瓦片再次飘起,形成圆环,覆盖星河光芒,大大削弱了沐兰亭激起的剑气。 气功幻象,五行术法终归为虚,武功才是决定胜负的硬道理,二人再次近身相搏,乾坤环和星河剑交击,玄黄气和剑罡纠缠,几乎展现了两大圣地的武功神髓,若论实力,楚云歌略胜一筹,但沐兰亭剑气淩厉极矣,真如神话剑仙般给人不可战胜的感觉。 楚云歌稳如泰山,乾坤无量环比起蓝碎云的生死转轮来当然是功力有差,但招式心法可是玄门正宗,道理精奥所在,无论剑击如何凶猛,钢环总是能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将其圈住,深邃的招式和他本人形貌反差颇大。 胜负难料,叶尘犹豫片刻并没出手相助,他摸出一颗药丸快速塞进沈梦妍嘴里,趁她还没回神,顺势发力将其震晕,心道宁可让兰亭输给楚云歌,也不好破坏她的兴致,反正这二人也很难跑掉。 正教六门、四大家族中的核心弟子常年以来一直暗中较劲,渴望脱颖而出,因为司空黄泉年过百岁,恐怕时日无多,将来天下武林势必是群龙无首的局面,这也是年轻人翻江倒海的机会,楚云歌虽纵情酒色,但天赋异禀,且勤修苦练,实际也是胸怀大志之辈,他倚仗家世收买众多同门归附於他,更有目的地四处勾引征服武林侠女贵妇,暗成后宫,形成一股不容小觑的组织,哪怕撼动不了宁无忌的地位,将来也要在先天太极门掌握更大的话语权。 沐兰亭强硬的个性也是将胜败之数瞧得极重,招招不留退路余地,一往无前,乾坤圆环眼看已经架不住星河剑气的切割穿刺。 多日来儿女情长,剑法沾染红尘,外加心魔作祟,此时遇得强敌,沐兰亭仙气盎然,慢慢找回曾经的剑心,只觉说不出的舒畅。 「兰亭小姐人美,剑法也美,若是献身做我的女人,将来扳倒聂千阙,坐上宗主宝座也不是没可能。」楚云歌环上劲力逐渐加深,尽管不是本源正朔,可他的功法也算脱胎于绝世秘典太乙玄黄经,双环暗指天地玄黄,蕴含无上大道,眼看又要挽回上风。 沐兰亭不自觉使出早晨修炼的请风流云剑,窈窕倩影似流水,似云彩,飘来荡去,近乎于自然,忽然间心血来潮,福灵心至,剑尖本来沉重的世俗情丝融入流云清风,威力莫名成倍叠加,仅仅十几招,随心而生的情丝缠绕双环,电光一闪,血花喷出,楚云歌虎口、肩膀、膝盖几乎同时中剑,那对子母钢环已到沐兰亭手中。 「好剑法。」楚云歌手捂伤口,他为人骄傲,如今遭逢大败,并没表现出什么歇斯底里的样子,只是面目阴沉,不知想些什么。 叶尘凛然,隐约觉得此人极是难缠,如果今天不做了断,只怕后患无穷。 「你二人已败,废话少说了,是自斩修为还是让我们动手?」 楚云歌不紧不慢道:「你敢废我武功?我乃仙王殿大弟子,可以跟掌门至尊和总殿主直接对话,只怕他们反掌就能镇压叶尘兄和沐小姐,其实咱们根本没有深仇大恨,不过是沈师妹言语得罪了你而已,何不结个善缘放我一马,日后也好相见。」 沐兰亭道:「人心险恶,世道诡诈,我们可不敢放虎归山,等你纠结人手反击报复,更何况大派相争结怨,全都是因小事而起,如果不能化敌为友,就要把仇怨扼杀在萌芽才是最好不过。」 刚才沐兰亭因为外表轻视了楚云歌,实际她自己和叶尘的外貌做派更没什么威慑力,如今楚云歌见她说话果断狠戾,明显不是单纯的武功高强而已,心中更加忌惮,思忖脱身之策。 叶尘又掏出一颗药丸笑道:「想必刚才你都听到了,吃下金蚁丸,听我差遣,今天的事就算了。」 楚云歌怒道:「到时武功全废,和死又有什么分别!」 「既然没有分别的话,那你就去死好了,反正我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。」 「我愿意吃金蚁丸,只要你们放了我就行。」楚云歌鞋子名贵,到底怕光脚的。 沐兰亭倒是挺意外,「你楚云歌好歹也是天下第一大派的核心弟子,这么容易就求饶了?」 楚云歌满脸怨毒,不单针对二人,更恨沈梦妍多嘴多舌得罪了两个煞星,毁了自己下半生。 叶尘道:「这颗金蚁丸乃是我们芷青殿改良过的,你现在吃下去半年内和常人一样,半年后才会发作。」 楚云歌听后觉得大有回旋余地,「可能解毒?」 「世间毒药都有解药,你只要安顿好自己和那位沈姑娘的嘴,我自然不愿得罪先天太极门这样的庞然大物,当然了,将来我可能有求於你,也可能没有,总之半年后再去给你解毒就是。」 楚云歌疑惑道:「这药还能如此精确的定时?」 叶尘笑道:「你不信?」 「哪里哪里。」楚云歌还真有点不信,包括旁边的沐兰亭也是闻所未闻。 叶尘道:「既然这样,楚兄赌一赌就好了,反正半年时间也不长,到时自见分晓。」顿了顿又接着笑道,「又不是我吃,你信不信似乎也无所谓。」 沐兰亭不由掩嘴轻笑,楚云歌别无选择,只能接过药吃掉。「半年后我在哪里联络叶兄,你别忘了才好。」 叶尘无奈地摇摇头道:「刚才兰亭也说了,世道诡诈,想杀我的人不少,我又不是武圣、掌门、七杰之类的,哪能保证自己不死呢?所以楚兄还是保佑我半年里平平安安吧。」 「万一你要是……那些天有事,到不了呢?」 叶尘知道他的意思,「我要是死了的话,估计也顾不上身后事,只能怪楚兄命苦了。」 楚云歌心里骂娘,嘴上附和道:「像叶兄这种少年人才,肯定是多福多寿的。」 「承楚兄您吉言,多多保重吧。」说完之后,叶尘同沐兰亭飘然消失在夜色之中。 二人轻功高明,很快就返回了下榻的客栈房间,沐兰亭这才问道:「你给楚云歌的药真是金蚁丸?」 叶尘失笑道:「此药珍贵,只有师父和温雪师姐才有权支配分发给狱屠殿掌刑弟子,再说了,咱俩是被绑出来的,我从哪偷金蚁丸去。」 「哦,你在房顶是故意说话大声引楚云歌出手吧。」沐兰亭此行隐约自创出一套神奇剑术,不仅破除魔障还打败了楚云歌这等高手,心情好了许多,「那你给他吃的是什么?」 「前些天找药铺调的排毒解秽丸,吃了肚子得疼几天。」 「你不怕他找师门长辈帮他逼毒吗?」 叶尘道:「这个人心气很高,我觉得他不到无路可走未必会自贬面子去求太极门的前辈高手,而且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他们俩人也不方便自圆其说,退一百步讲,就算真被戳穿了,咱们此行的目的也不是真要控制他们当什么内奸。」 沐兰亭忍不住笑道:「吓一吓他们这招用的很有趣,如果真杀了人,先天太极门应该很容易查到是咱们干的,到时恐怕难以善后。」她内心却在想:如今叶尘眼神一转便是思虑周全的诡计,当初面对温雪却不顾生死冲动得一塌糊涂,想必是情深意重,远胜於我了。 察觉少女略显惆怅,叶尘害怕她内疚,开导道:「天下事都要讲道理,这二人行止不端,不是好人,要怕报复也得是他们怕。」 「你说的对。」沐兰亭随声答应,脑子却还在胡思乱想:如今他身处混沌阴阳道这个漩涡里,牵扯无数大人物,前路凶险,我却不能离开了他,这是同门义气,可不是情情爱爱。 自我催眠的时候,又浮现出楚云歌和沈梦妍羞耻而又香艳的场面,面色更红。 商量完正经事后,叶尘才发觉此刻夜深人静,孤男寡女共处一室,沐兰亭还穿着那紧致轻便的衣服,而且神情羞怯,双颊生晕。 原本没有什么龌龊想法的叶尘脑袋又迷糊起来,他忽然果断而又紧张地抱住了沐兰亭纤腰。哪怕隔着衣物都能清晰感受到那份柔软。 沐兰亭吃了一惊,娇躯轻微颤抖,心中诧异、紧张、胆怯却又有种心驰神眩的奇妙感觉,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推开这个淫贼还是大声斥责他的轻薄无礼,或者就这么抱上一会儿似乎也没什么…… 可惜这位淫贼叶尘勉强已经算是花丛老手,见得沐兰亭扭动几下没推开自己,立刻得寸进尺,俯过头就要去亲她花瓣儿似的柔唇。 沐兰亭还是未经人事的处子,迷朦羞涩却又掩不住好奇,微微侧过头迎上了叶尘的旖旎的一吻,片刻后少年舌尖不断在贝齿上翘弄,她忙仰脖道:「你舌头不许过来。」 沐兰亭耻於自己怎么又把持不住和他亲嘴,刚刚睁开眼睛就见叶尘笑而不语,羞得马上撇头,这种娇媚、羞涩、柔和的表情,将她那种骨子里的高贵冰冷渲染匀称得格外媚人。 「好了,我这次肯定不过去。」叶尘心中也很是兴奋,有点急切地再次吻住了那个数月前还高不可攀、冷若御仙的沐师姐。 「刚才不是给你亲过了吗……唔……嗯……」 初吻、二吻已经剥夺,叶尘明显感到她在自己怀里动得越来越软糯,沐兰亭那双迷离朦胧的秋眸像是被蛊惑一般蒙上一层媚惑,最后终於欲应还求的鼓足勇气张开嘴巴,任由他长驱直入舔舐着自己香甜鲜嫩的舌尖。 缠绵片刻,沐兰亭无师自通,粉红的小舌青涩而笨拙的吐到叶尘口中主动地缠绕搅动,情动的她不安地扭动娇躯,想要挣脱这种很酥痒很骚动的燥热感觉,同时也害怕叶尘察觉和笑话自己「淫荡」的行为,但是那纤手却扔掉了一直紧握的长剑,下意识轻轻地搂住了叶尘的脖子。 正在津津有味汲取少女芬芳津液的叶尘被她这个举动搞得欲火焚身,回手由下而上伸进沐兰亭衣内,舒缓温柔地爱抚她凝脂般柔嫩光滑的肌肤,美妙的触感和莫名的成就感让叶尘舒服得差点呻吟出声,旋即将沐兰亭丝滑的贴身亵衣微微斜扯,他便如愿以偿的触摸到那馋涎已久的酥胸,比起纤腰的光滑,乳峰的手感更多了份润腴软嫩,指掌拨弄搓揉间,明显摸到少女乳晕微微肿胀,指尖那凸起的乳头轻轻晃动,俏立硬挺起来。 「不可以摸那里……」浑身酥麻无力的沐兰亭粉脸通红,身体前所未有的火热,此时她想拼命推开叶尘,却又不舍这春风酥骨的爱抚,身体挣扎的更加厉害,不知道是想摆脱娇嫩乳头传来带来的燥热,还是在邀请叶尘有更深入更过分的举动。 「好,那我摸摸下面总行吧?」叶尘轻柔地咬着沐兰亭粉嫩的耳垂,大手插进裤腰彻底盖上了她丰腴腻滑的雪臀,刻意加重几分力道,绵蜜臀肉仿佛溢出指缝。 沐兰亭压抑不住,娇声呻吟,此时方知男女肉体相抵相触的美妙,腿心娇嫩处甚至已经感受到叶尘下体的坚硬火烫,擦润得软穴更加暖湿膏腻。 叶尘如闻仙音,粗重喘息道:「兰亭你这屁股好盈手。」说着手指陷入深邃温润的臀沟,缓慢向下滑去。 沐兰亭「啊」的一声轻吟,扭动雪臀竭力阻止:「别再往下了……不要……」 叶尘立刻给了她一个霸道的深吻,堵住了那抗议的小嘴。手指依依不舍的从她滑嫩圆臀撤开,改道横绕到了前面,姿势有些别扭,但成功没入她细密柔软的绒毛里,这一严重超出沐兰亭底线的行为,让少女一下睁大了眼睛,用力就想推开叶尘,却被他另一只手紧紧搂住,想开口喝止,舌头却被温柔地嘬吸着,只能从鼻子喘出几声「嗯」「嗯」的抗议。 机不可失,叶尘努力尝试下,手指总算陷进那一抹被浓滑蜜水泥泞的肉凹中,小心拨开湿答答的唇瓣,在那硬立的蒂珠嫩尖上轻轻一勾,沐兰亭只觉魂儿都被勾得上天,腻滑软腴的大腿死死夹紧,蜜洞小咀中嫩肉蠕动,本能反应便想让他填满这里狠捣一番。 就在叶尘扯脱她衣襟,露出脖颈、胸前雪白肌肤时,沐兰亭理智终於战胜了肉欲,手臂横架,使了个如封似闭的招式推开叶尘,连忙扣好衣领的扣子,拽正裤腰,倾城容颜似嗔还羞,恐怕外人穷毕生也未必得见清冷佳人如斯媚骨玉颜。 叶尘方想再接再厉做进一步动作,但见沐兰亭站在那里神色有些彷徨,又有些倔强,总之绝不像就这样献出自己宝贵处女贞操的表情。 「还不行……我还没准备好……」憋了半天,沐兰亭才憋出那么一句,说出之后更是惭愧自己怎能如此势弱,却又不舍再加重语气斥责於他,毕竟自己胸脯和嫩穴被摸时,也快美舒服得差点失守。 叶尘的欲火渐小,爱意渐升,保持距离怜惜地拢了拢沐兰亭有些淩乱的发丝,轻声道:「说定了,去洪武门之前,我得先去延洲见见岳父岳母。」 「谁是你岳父岳母了……啊!你真想娶我?」沐兰亭措手不及,又低声说出了几天来的疑问:「你和温雪师姐的事宗门皆知,莫非你还想两个全要么?」 「既是真心,又何苦费神顾忌世俗呢,再说学武修身为的不就是笑傲江湖、自在逍遥,想这想那还不如去朝廷里做官了。」 多日来爱意加深,沐兰亭再怎么高冷也是个十九岁少女,芳心盎然火燎,糊涂得就连叶尘何时离去都没太注意。 过了好一会,她关好门窗,褪下裤子,才发现被叶尘摸得连裆内都湿了好大一块,少女一边羞愤,一年取了条乾净柔软的帕子去擦嫩阴痕渍,没料到离开时竟牵出一条长长的透明粘丝,看到此物连胸脯都有些酸胀起来,沐兰亭慌忙换了衣服钻进被窝里,柔躯却翻来覆去,哪里合得上眼睛。 一夜来叶尘也是火烧火燎,总在琢磨如果自己再强硬粗暴一些,不知能不能当时就和仙子似的沐兰亭共赴销魂云雨,烦闷后悔中再睡醒已经临近中午,他撩了几把凉水敷脸,暗想待会怎么支开严青竹,铁晓慧娇俏明艳,倒是可以一路同行,等赴完冠军会理清自己武功的来龙去脉,汇合温雪,找一处类似轻水山庄的地方,再携着沐兰亭和铁晓慧住下,那才是人生目标。 不知不觉把铁晓慧也算了进去,叶尘淫荡地笑出了声。 「哈哈,真难听,笑什么呢?」铁晓慧不知何时趴在窗外笑道。 叶尘每次乍一见她都会想到季雨仙娇腴的胴体,内心十分尴尬,胡乱擦了擦脸笑道:「忽然想起将来日子,不自觉发笑,倒让晓慧妹子听见了。」 铁晓慧没再追问,说道:「你睡得很晚吗?怎么现在才醒,跟你那个同门师兄差不多呢。」 叶尘奇道:「什么?哪个师兄?」 「好像姓白吧,耷个眼皮也总是睡不醒的样子,他和青竹的师姐还有其他门派几个人刚刚到的,兰亭姐姐让我来叫你一声。」 此时一楼厅堂坐了七人,除沐兰亭和严青竹外,叶尘对另五人倒是认得那个辛蕊,经引荐说话得知,原来严青竹的信号不知有没有传到季雨仙手里,却传到了春秋书院的第一天才弟子上官琅璿那里。 本来凭严青竹的书院地位犯不上让她特意绕路赶来汇合,但天元宗沐兰亭和近日来声名鹊起的叶尘却是值得结交,更何况保护好铁晓慧还能加倍维护好铁家和门派的良好关系。 上官琅璿早先联络到了师妹辛蕊,又因一件特别的事邀请了天元宗神武殿的白东皇、琅琊剑楼的元飞,还有一位出自神剑姬家的少妇,名叫关绣。 白东皇的大名在宗门时早就如雷贯耳,但叶尘倒是首次得见本尊,元飞三十岁左右的年纪,黝黑瘦高,挺拔如剑,目光也如剑,关绣则是身材远比寻常女子高大魁梧,表情凶悍,性子非常豪爽。 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位上官琅璿. 淡黄绡纱制的衫子轻盈柔软,腰裙紧系,颇显酥胸丰腴挺拔,脸蛋洁净,肌肤细腻,面目虽算不上绝色,但气质显得她纤尘不染,隽逸清雅。 客套完一通废话后,沐兰亭才得空问道:「白师兄,宗门内我姑姑可还好?」 「叶师弟一刀砍伤蓝碎云的大名早已传了回去,你俩一起,沐师叔很是放心。」 白东皇为人淡泊,对於和聂千阙对着干的沐兰亭和叶尘似乎并无好恶。 关绣竖起大拇指道:「叶兄弟果然英雄出少年。」 叶尘见场面热闹,人多口杂,只能没话找话:「几位在一起不单单是为了作伴同去洪武门吧?」 上官琅璿道:「我们五人这次到江南一是为了接到晓慧师姑……」 铁晓慧插嘴笑道:「多谢琅璿惦念啦。」 「这是必须做的。」上官琅璿再道:「二是听闻蓝碎云已到江南汇合了元香王秦嫿锦,特来会会他们。」 「琅璿姑娘豪气不让须眉。」叶尘心道:说的漂亮,多半是听到蓝老魔重伤,你们想捡个便宜。 「这第三嘛……叶兄弟可知当今六大圣地、四大家族早就不再是固步自封的形势了?」 叶尘不好意思道:「不太明白,莫非还要十门合一吗?」 上官琅璿丝毫没有嘲笑,耐心解释道:「今天先天太极门的人不在,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,司空黄泉年老,梵天情却方当壮年,将来势必是个天塌地陷的局面,绝代武圣粉碎虚空、横扫一切,江山七杰、华太仙楼主、铁大侠他们或许可以对魔尊避而不战,也可抵挡八位王者保自己性命,低辈无名弟子可以逃跑避世,我们这些已经小有名气的青年弟子是最危险的,唯一出路就是联合起来寻求机会。」 沐兰亭道:「话虽如此,但人心各异,想要联合起来哪那么容易。」 「我们并不是拉帮结派自立门户。」元飞说话直接,「甯无忌成立先天盟,聂千阙成立千阙盟,洪武门的李云淩和童破天成立淩天阁,都是这个道理,大劫数伴随大机遇,总比独来独往有把握。」 上官琅璿道:「劫数一到,才真的人心各异,门派自顾不暇,只有自家联盟才是牢不可破,叶兄弟和兰亭有没有意愿和我联手?」 叶尘心中叹气却也微感自豪,看来自己彻底告别了小人物的日子。 沐兰亭淡然道:「是要我们以琅璿姑娘为盟主吗?」 铁晓慧笑道:「琅璿这几句话可没什么趣味,假如联盟寻得什么秘笈之类,也要献给盟主不成。」 「这也是我第四个目的。」上官琅璿涵养极好,也不见恼怒,「建立盟友关系容易,盟主难选,我要是说几句话就自称盟主,岂不是让大夥笑掉牙齿。」 叶尘开玩笑道:「莫非咱们几人来场比武打擂争夺盟主啊?」 关绣笑道:「哈哈,老姐姐我当初也这样想的,这法子有点土气,却是好用得很。」 上官琅璿道:「说真的,我和关姐姐、东皇、元飞早就结盟,盟主之位总确定不下,这次碰巧却有了好方法。」 「什么法子?」 「蓝碎云现在重伤不知所踪,本心门教诣古怪,门中高手不多,只有他麾下的五行使者坐镇,咱们赴冠军会之前挑了这个妖门,谁能斩杀了五行使者几个魔头,毁了本心妖像,谁就是盟主。」 叶尘无聊地喝口茶水,什么结盟,什么盟主之类实在不能让他提起丝毫兴趣。 再瞧铁晓慧也是拨弄盘中点心,不置可否。 沐兰亭客气道:「颠覆本心门过於凶险,联盟起来只是镜花水月,琅璿姑娘容我们考虑一下。」 叶尘道:「这招直捣黄龙也算出其不意,可好处不是太大。」 上官琅璿没想到他说话倒也直爽,没打官腔说些虚伪言语,乾脆道:「本心门三宝,天蚕雪纱、三火归元剑经、转轮冰火脉,雪纱已被聂千阙得到,冰火脉为梵天情亲授,根本不落文字,妖宗代代相传的三火归元剑经确是学剑之人梦寐以求的绝世剑法,自然可归盟主所有。」 叶尘这才发现在场九人除了自己和铁晓慧,居然全都是用剑的,看大家眼神热切的样子,这个什么三火归元剑经想必是很了不起的剑法。 「阴火、阳火、魔火,三火炼剑,号称焚烧天地一切,比起红莲业火还要霸道极端,据说是太阳剑谱遗留的两页残篇改编的,这个诱惑很厉害了。」沐兰亭熟知天下剑术,隐然介绍给叶尘知道。 「好!晚上动身。」叶尘忽然斩钉截铁地说道。 元飞和关绣异口同声赞道:「痛快!」 辛蕊奇道:「叶兄这么快就决定了?你又不用剑的。」 「唉……」严青竹叹口气,心里明白叶尘这应该是讨好沐兰亭的举措。 叶尘笑道:「三火归元剑经和盟主之位我是志在必得,到得本心门大家各凭本事。」 上官琅璿起身道:「若是叶兄弟有本事斩妖伏魔,我们大家自然尊你为盟主,关姐姐的夫君姬二公子早上先去安排人手埋伏布置。咱们下午便出发。」 等到众人散开准备时,只有白东皇倚在椅子上发呆,沐兰亭问道:「白师兄向来「不问世事」的,怎么也有兴趣组什么联盟,重要的是怎么没辅佐聂千阙师兄。」 白东皇愣了一会道:「上官琅璿是我嫡亲表妹。」 沐兰亭早知此人为剑法奇才,练到了手中无剑的至高境界,但平日少在宗门走动,和他还不如和铁晓慧熟稔,也真没太多话可说,只能告辞同叶尘走在街上假模假样准备兵刃药品。 「嘿嘿,不被蓝碎云拎出天元宗,不知何时才能知道江湖这么热闹。」 沐兰亭紧张地走在叶尘旁边,心道:被魔王所掳,倒便宜了你这个淫贼。 叶尘道:「鬼面人说我自以为逍遥,实际一事无成,弄个盟主当一当也有个回话。」 「啊?就为了如此?」 「刚才听晓慧妹子说,这个上官琅璿内外兼修、文武双全,地位比楚云歌还要高一档,武功才干真真正正和聂千阙平起平坐,若是收了她,我可就真的彻底成名啦。」 沐兰亭在他面前自然而然流露出小女子神态,不敢太过分,飞快在他腰眼一戳,「你还要收谁?怎么收?上官琅璿岂止内外兼修,她的百圣天道已经修炼到显化圣人的境界,四季剑神鬼难测,白东皇的陨冰神剑实为无形剑气,这二人不出十年肯定成就绝高,元飞的名气地位和楚云歌相似,关绣则是剑圣姬流光的亲嫂子,你想力压他们抢到盟主只怕不容易。」 「这样才有意思,他们要是和严青竹的身手差不多,我还懒得应承呢。」 沐兰亭秀眉蹙得更紧,「本心门地处飞魂涧,五行使者大概和波旬教教主相若,而且人家占了地利,不知还有什么隐藏的杀手锏了……其实也未必非得争这个盟主。」 叶尘哈哈一笑,「岳父是天元宗前辈高手,肯定也看重江湖地位,我如果现在就这么去见他实在难看,过些天成立叶尘盟,献给他女儿三火归元剑经,将来咱们回娘家也好看些。」 「没个正经,我爹这些年在军中和海盗交战,又有奇遇,武功比年轻时厉害十倍,只怕不比曾师伯差,小心他和你切磋两招。」 「那我得找岳母求求情了。」 「你还敢贫嘴。」 二人一路轻扭假打,和普通情侣一样蜜里调油,沐兰亭却是彻底在叶尘面前卸了冷幽的神态表情,自信凭藉二人今日的实力未必不能和上官琅璿一争,而且也只有火中取栗,经历危险实战才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提高自身经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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